“塔尔拉赫,塔尔巴拉德之子,伟大的阿拉卡诺的后裔,你为何来到我这?”
洪亮浑厚的嗓音唤醒了塔尔拉赫。他迅速地睁开眼,想要去查看询问他的是谁,可是他什么也看不到,周围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黑暗。他想要站起身,但一股无形地力量压住他的手脚,将他死死地压在冰冷的地上。
“你是谁?你为什么认识我?”
塔尔拉赫冷静地问道。
“我是谁,这并不重要。不过你真想知道的话,我就出个关于我身份的谜语,你猜猜吧。”
“可以。反正不能动挺无聊的。”
“哈哈哈——你是个有趣的人,那么听好了。我比山还高,比地还大,我深入地心,又飞入云霄。我比少女还要柔,比战士还要坚。我带来生机,又能啃碎岩石。你问我是谁,我只能说‘叮咚叮咚’。”
“你在开玩笑吗?”
塔尔拉赫冷冷地说道。
“很好,很好。看来孩子你猜出来了。”
那声音愉悦而又有礼地回应着。然而塔尔拉赫神色却有些愤怒。
“我再问你一次,你到底是谁?这里是哪?”
“孩子,我已经给你说了。这里是我的领域,而你也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?吾即是众水的主宰——盖尔能。”
当名字被念出时,四周都躁动起来,黑暗深处传来大海的咆哮,塔尔拉赫躺下的地方仿佛也变成了磅礴的河流,将塔尔拉赫扬起又抛下。
“该死的。你干了什么?”
“如果说你之前问的话,我会说我确实做了一些事。不过现在我就什么也没有干了。”
“你究竟要愚弄我到什么地步!要杀我就快动手,不用这么磨磨蹭蹭!”
塔尔拉赫怒不可遏,而盖尔能却依旧不紧不慢地说。
“杀?不不不。我不可能杀你,你还有你的使命,埃兰弥尔需要王的血脉,这个世界同样需要王的血脉。不过现在你最好快醒过来,不然你真的会死的。”
塔尔拉赫忽然觉得头晕,眼皮重重地往下压。这时盖尔能的声音又响了起来,只不过对于塔尔拉赫那声音已经宛如云烟一般缥缈。
“记住,北辰之星将永远闪耀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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塔尔拉赫睁开眼睛,发现他趴在一块河滩上,而在他面前则是一片茂盛的树林。他艰难地站了起来,查看自己因为岩石所划出的伤口。而他经过在水中激烈的挣扎,早已精疲力尽,他的身体现在如同灌满铅一般,只要他稍一放松便瘫软在地上。塔尔拉赫强撑着,迫使自己如同行尸走肉缓慢地沿着河流向下游走去。他不会停下,他怕自己一停下便再也起不来了,他也不会去树林,他知道树林里远比河滩要危险。塔尔拉赫如今只有一个目的,就是希望自己能够顺着河流去往巴督大河,去往希尔赫茹,再见一面艾尔芙。
突然一声狼嚎宛如冰冷的利刃划破了寂静的空气。塔尔拉赫几乎本能地抽出自己绑在腿上的匕首,但他如今就连拿稳匕首的力气也没有,匕首只能在他手中颤抖。他找到附近一块巨大的岩石靠着,紧紧地盯着树林中冒出的一双双血红的眼睛。
红光渐渐向塔尔拉赫靠近,又一声狼嚎,一只狼从树林中窜出,它张着血盆大口笔直地向塔尔拉赫的咽喉冲来。塔尔拉赫使尽全力,侧身勉强地躲过狼的扑咬。狼一头撞在岩石上,塔尔拉赫反手一刀准确而致命地**狼的喉咙里。
还没等塔尔拉赫拔出匕首,又一匹狼冲了出来,塔尔拉赫随即伸出左臂挡在狼面前。接着一阵深入骨髓的疼痛几乎使塔尔拉赫晕厥过去。塔尔拉赫死死地咬紧牙齿,借助疼痛的刺激拔出匕首,又是一刀,直接**了狼的下颚,贯穿了整个喉咙。然而狼却不曾松口,依旧死死地咬住塔尔拉赫的手臂,它的牙齿宛如一根根铁钉钉在了塔尔拉赫的骨头上。
其他的狼见状纷纷从树林中跃出来,直扑塔尔拉赫。塔尔拉赫被狼群扑倒,四肢被死死咬住,身上也被狼爪划出一道道鲜红的伤口。塔尔拉赫就像死人一样没有任何动作,他的呼吸微乎其微几乎就要断绝。
这时一匹健硕的狼从树林的阴影中走了出来,它踏在塔尔拉赫的身上,用粗糙的鼻子嗅着塔尔拉赫的脸。突然塔尔拉赫猛然抬头一口咬住了狼的喉咙,顿时一股浓烈的铁锈味充斥着塔尔拉赫的喉咙。狼痛苦地挣扎着,用狼爪疯狂地撕扯塔尔拉赫。最终随着狼的一声哀嚎,塔尔拉赫从狼的脖子上硬生生咬下一块肉来。
狼愤怒地吼叫着,其他的狼便纷纷扑到塔尔拉赫身上,不停地撕咬他。塔尔拉赫意识朦胧,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了那位黑发的少女,他想伸手却无能为力,此时撕咬的疼痛和身体的疲惫似乎都显得无足轻重,不久他便失去了意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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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哥,那边好像有声音。”
“艾林别管了,应该就是些动物而已,我们还是快回村子,马上就要天黑了。喂!别乱跑啊!”
名为艾林的少女从背上掏出弓箭,迅速地向她听到声音的方向前进。她的脚步像鹿一般轻盈,轻松地翻越了密实的树林,而被称为大哥的法洛斯则被远远地落在后面。
不多时艾林来到了树林的边缘,她从灌木的缝隙中向外瞥。只见河滩上一群狼正撕咬着一位生死不明的少年,而在近处则有一匹颈部血肉模糊的狼正疯狂地吼叫着。
艾林见状立即瞄准那只受伤的狼,伴随着狼最后的一声哀嚎,狼重重地倒在地上。一根箭深深地扎进了狼的心脏。其他的狼渐渐停下了动作,纷纷回头,而就在这时又是两箭从树林中冲出,两匹狼便失去生命。狼群顿时陷入了混乱,四散奔逃,而在狼群不见踪影前又有三匹狼死在了艾林的箭下。
艾林迅速跑到少年跟前,她趴在少年血淋淋的胸上,侧头听到了细微的心跳声。就在这时法洛斯终于从树林中追了上来。
“艾林终于追上你了。哎!怎么这么多狼的尸体?”
“大哥别管那些了,快点来帮忙,这人还没死。”
法洛斯跑到艾林的旁边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位满身鲜血的少年。
“艾林,别管他。他伤成这样必死无疑,你还是不要徒费力气了。”
“我不管,快把草药和绷带给我!不然我回去之后就把你所有的小秘密都向大家说。”
“你你……哎——”
法洛斯犟不过艾林只好把随身携带的草药绷带都给了艾林,可是这些东西显然对一个满身是伤的人是不够的。
“该死。大哥,这里离村子不远,我们快把他带到村子里。”
法洛斯的体格十分健硕,身高差不多有两肇格(1),于是他轻轻松松扛起少年,与艾林一起向村子跑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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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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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1)肇即指狼,一肇格即指一匹成年狼的体长(不计尾长),大约等于1.2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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